长乐郡主以为她是要辩解,冷哼一声,扬起下巴道:“本郡主说的话,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?”
薛南星低笑一声,“听与不听,全凭郡主心意。不过有句话我得说明白——”她眉梢轻轻一挑,“这十年来,巫术没学会,狐媚之道更是不通,唯独用毒的本事,倒是略知一二。”移目看向薛茹心,“这个,妹妹可替我作证。”
薛茹心闻言脸色骤变。
薛南星继续道,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,“我这人野性难驯,也顾不得太多,只知道不爱听的话,毒哑了便听不到了。”
话音未落,薛南星忽然抬手,指尖在长乐郡主肩头轻轻一拂,在她耳畔低道:“郡主说了这许多恶言,可觉得喉间不适?”
长乐郡主正要怒斥,可一开口喉咙像咯了沙一样难受,脸一下就急红了。她惊恐地摸着喉咙,呛咳几声,“你,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
一旁的薛茹心忙递上水,轻抚着她的后背,“郡主,快喝口水。”
薛南星好整以暇地看她喝下水,又道:“你怎么知道,有毒的不是这杯水?”
“噗——”长乐郡主刚咽下的茶水顿时喷了出来,瞪大的双眸里噙起泪花,眼看就要哭出来,却还欲开口再骂,“你……”可话一出口,却在对上薛南星眼神的刹那僵住了。
那双含笑的杏眸此刻寒光凛冽,犹如淬了冰的刀刃。长乐郡主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,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,生生将到嘴边的咒骂噎了回去。
薛南星面无表情,缓缓直起身,“想要解药就管好你的嘴。”
长乐郡主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,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,憋得满脸通红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只能求助般地拽着薛茹心的衣袖,无声地跺着脚。
薛南星甫一坐定,殿外突然传来内侍高亢的唱报声:“太后娘娘驾到——”
寿宴(中)要给南星赐婚是不是?那赐……
殿外突然传来内侍高亢的唱报声:“太后娘娘驾到——”
太后在宫娥搀扶下缓步入殿,凤眸微眯,目光在席间逡巡,经过薛茹心坐席时停了停。
“长乐丫头,往日就数你话
最多,今日怎么反倒成了锯嘴葫芦?”
长乐郡主撅起嘴,正要诉苦,却被薛茹心在案几下悄悄按住手腕。
“启禀太后。”薛茹心站起身,盈盈一拜,“长乐郡主想是着了暑气,嗓子不适。偏又见这满桌御膳却不得享用,正闹小性子呢。”
太后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二人,“哦?哀家记得长乐丫头素来天不怕地不怕,怎么今日倒怕起这区区暑气了?”一顿,声线陡然一沉,“长乐,抬起头来,看着哀家回话。”
长乐郡主手指绞紧裙裾,求助似的望向薛茹心,目光又不自觉地瞥向薛南星。这一看,喉间那股莫名的痒意又涌了上来,她慌忙咽了咽唾沫,支吾道:“孙女……只是馋那荷花酥。”
太后眸光流转,将三人神色尽收眼底,眼尾余光在薛南星身上停留了一瞬,转而笑道:“罢了,既然想吃就吃。”语气平淡地辨不出喜怒,“来人,给长乐郡主多备些金银花露。”
“谢太后恩典。”长乐郡主匆匆应声,话音未落便又紧抿双唇,生怕多说一个字。
太后太后缓步向上首凤座行去,华贵的裙裾在青玉砖上逶迤而过。经过薛南星席前时,她脚步微顿,不轻不重地道:“南星,既然回来了,就好好陪着你二婶坐吧。”
薛南星抬眸觑一眼太后身侧那张空置的鎏金坐席,反倒松了口气,恭敬福身,“民女遵命。”
待太后落座,满殿宾客才纷纷就位。不少人并未留意到方才的动静,此刻目光在太后身侧那张空席与薛南星之间来回游移,窃窃私语声渐起,似等着看薛家大小姐入座。
正这时,太后忽然抬手,“茹心,这些日子有你陪着哀家都习惯了。来,到哀家身边坐。”
此言一出,席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哗然。薛茹心在众人瞩目下盈盈起身,朝座上移步而去。
薛南星神色自若地品着茶,倒是身旁的方氏按捺不住,压低声音道:“长乐郡主是太后的姨甥孙女,向来骄纵惯了,说话没个轻重。你何苦与她较真?不如快些将解药给她,若是闹出什么好歹,最后受累的还是咱们薛家。”
薛南星抿了口茶,“二婶放心,根本没什么解药。”
方氏一惊,“没有解药?”
薛南星道:“我不过拍了一下她,看了眼她的喉咙,她便觉得嗓子不舒服了。她自己心中有鬼,我不过顺水推舟,吓吓她罢了。”
方氏眉头紧蹙,“这……不行,我得告诉她。”作势就要起身,却被薛南星抬手拦下,“二婶不觉得,现在耳根清静多了吗?”
“可太后突然让你与我同坐,分明是疑心你对郡主做了什么。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
“二婶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呢?”薛南星笑了笑,不以为意道:“这里挺好的。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