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来对危险的警惕让他几乎是立马就觉出不对劲儿来,顾深张了张口,想唤福安的名字,这时候听到外面突然传开清晰的交谈声。
“人在马车里?”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,顾深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,想了想,脑海里便浮现出答案。
“是。”有些冷淡的一句回答,但依然能辨认出是之前的车夫。
“人确定制住了吗?”男人又问。
车夫的语气异常笃定:“我特制的极品的安神香,效果比之迷药有过之无不及,就是成年的野兽,只要闻一下,保准走不出三步,迷倒一个人绝对是轻而易举。”
年轻男人爽朗的笑了一声:“要真有这效果,还能叫安神香么?”
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:“说了你也不懂,人给你带来了,你答应我的条件呢?”
“放心,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,”男人挥了挥手,“由木,将东西给夏先生拿过来。”言毕便几步走到马车旁,凑上前去欲掀车帘,他的神情透着几分迫不及待,但掀帘的动作依旧不失谨慎。
名唤由木的侍卫躬身应了声,然后捧着个精雕细琢的沉香木盒递到那“车夫面前。
顾深强撑意识听着他们的交谈,心愈发沉了下去,他方才检查身体的时候,发现自己四肢无力,丹田虚空,不说内功了,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,如今看这情形,他是成了这些人砧板上的鱼肉,要任人宰割了。
顾深没想到,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一时大意,而沦落到如此无力自保的地步。
袁湛掀开车帘的时候,顾深已经闭上了眼睛,仿佛仍在昏迷一般,但暗地里,他用掩藏在袖中的一根绣花针,连根插入了自己的皮肉,以此来维持着仅剩的清醒。
“你这狗贼也有今日!”袁湛看到顾深那副人事不知的模样,面上露出一抹嘲讽,接着他翻身上马车,抬腿踹了顾深一脚。
他这一脚踹的毫不留情,顾深将近一米九的个头,直接被他一脚踹下了马车,后背撞在一颗凸起的大石上,疼的他他险些蹙起了眉头。
车外还站着一群袁湛的心腹,这些人看到顾深这狼狈的样子,面色顿时复杂起来,其中一个竟然忍不住直接拔刀冲了上去。
不过在他手上长刀砍下去之前,被袁湛一掌挥开了:“放肆!谁让你动手的?”
侍卫被他震的连退了两步,神情激动的叫道:“这狗贼罪该万死,他害死了我全家,属下曾发誓,此生定要手刃仇人的。”
“退下,你问问这里谁和他没仇,不想砍他千八百刀的,”袁湛说到这里,严厉眼神突然缓和下来,声音也淡了许多,“这家伙的确罪该万死,可不是现在,他若现在死了,摄政王府和北地必定失控,届时后果谁能承担?”
那侍卫听他这么一说,终于放下了高高扬起的刀子,然后一脸愤然的退回了队伍里。
“袁湛走到顾深的身旁,从腰间摸出一把银色的匕首,匕身出窍之时,一道寒光打在顾深阖起的眼皮上,下一秒,袁湛对着顾深手腕的经脉刺了过去。
利刃划破皮肉的疼痛,激的顾深瞬间清醒过来,他条件反射的抬起另一只手,一把抓住了袁湛持匕的手腕。
袁湛愣了一下,看到顾深睁开的、犹如千里寒潭的幽深眼眸,顿时变了面色:“你——”
顾深趁着他晃神的瞬间,一把抽出发间的玉簪,抵在了袁湛喉咙上。
他之前昏昏沉沉的时候,身上的防身之器都被搜走了,这玉簪虽然杀伤力小,但用处得当,亦能给人体造成致命一击。
袁湛几乎是瞬间就僵了身子,他并没有察觉到顾深的异样,脑海里第一反应是自己中了对方的计。
顾深握住发簪的手微微用力,袁湛的脖颈立时便见了血,然后他寒着声音道:“你们好的很,既然这样,就休怪本王下手无情了。”
“侯爷——”顾深话音刚落,袁湛的一众侍卫顿时惊呼出声,拔剑便要冲上来。
顾深冷声道:“再上前一步,本王立刻让他身首异处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而且低沉平缓,但是威慑力十足,那微凉的气息喷洒在耳畔,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吐着信子盘桓在自己的脖颈间,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了心头,袁湛的后背很快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,那些侍卫也都不自觉后退一步,不敢再上前了。
顾深眼含轻蔑的扫他们一眼,然后擒住袁湛朝着包围圈的外走去,人群自动朝两旁分开,让出一条路来。
他一步一步计量着突围的路,努力强撑住沉重的眼皮,前方有一匹马,若是策马离开,脱身的可能性会大不少,可是在他即将靠近的时候,一道破风之声从耳畔袭来,顾深飞快闪躲,奈何被迷香麻。痹的身体反应极慢,拼尽全力也没能彻底避开。
顾深左臂中了一箭,手中玉簪脱力的落到地上,啷当断成两截,袁湛趁此立马从他身边挣脱,回身一掌之后,窜出了老远。
“这么久都没搞定,侯爷办事效率有待提高啊!”谢珩策马来到近前,将手中弓箭递